第六十三章 (1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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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把嘴唇按回去。
☆、103
朱助理把金山的資料發過來，孟雲歸心裏就有數了，他鬧騰不出來什麽事兒。
不過一個剛成年的年輕人都能查出來了，孟雲歸還是不敢掉以輕心。
他全部家產都在賭，倒也不是怕輸，只是不想周時光跟著自己顛簸。
她還小，膽子也不大，每一次都把她嚇的不輕。
孟雲歸看了眼倒車鏡，裏面已經看不到周時光的身影。
摸了摸下巴，瞇眼看向前方茫茫大雪，打了個方向把車子開上大路。
——————
下午四點，阿k把電話打了過來：“買了晚上八點的票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周時光想了想：“幾點到？”
“大概明天上午十點。”
“路上註意安全。”
“是不是金山查到的事兒惹到什麽人了？”
阿k開口問道：“周姐。”
“過來再說。”如果比較的話，孟雲歸和阿k誰和自己更近一步，那就是孟雲歸。
電話那頭沈默一會兒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明天早上我去接你，路上不要惹事。”
“知道，謝謝周姐。”
掛了電話，周時光沈思一會兒，如果她是孟雲歸會怎麽樣？恐怕有動作，不會那麽放心金山。
周時光走到窗戶邊，外面白茫茫一片。
心緒漸漸沈澱下來，她和孟雲歸是一條繩上的螞蚱，一榮俱榮。
天漸漸黑了，晚上六點孟雲歸才回來，周時光坐在客廳看電影。
聽到聲音就站起來去打開了客廳的燈，孟雲歸把手中便利袋遞給周時光。周時光接過，看到他身上的雪：“外面很冷吧？”
孟雲歸擡眸看過來，伸手到周時光的脖子上：“你試試。”
周時光轉身就跑，涼的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身後響起孟雲歸低沈笑聲，他脫掉外套掛好，走進來。
“在家做什麽？”
“看電影。”
周時光把餐盒打開，兩個保溫飯盒，一個是湯一個是飯和菜。
應該是兩人份的，周時光去廚房洗了碗筷和湯勺拿過來，孟雲歸已經拉開椅子坐下。
“明天早上十點，阿k和金山過來。”
周時光看了眼孟雲歸的表情，他自顧自吃飯，好像根本就沒聽到自己講話。
也就把心放到肚子裏，中午見他發火，以為要有什麽動作呢。
“吃飯。”
半響後，孟雲歸把一塊肉放進周時光的碗裏。
“食不言。”
你現在還講起規矩了？周時光笑了笑低頭吃飯。
吃完，客廳裏的電影已經接近了尾聲，男女主角在沙灘上擁吻鳴謝字母漸漸定格。周時光收拾碗筷，孟雲歸走到客廳關了電視。
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，轉身上樓，沒多大一會兒就換了一套家居服下來。
“你明天有時間麽？”
周時光端出切好的水果，孟雲歸拿起一塊咬了口坐在沙發上。看起了拿回來的文件，頭都沒擡：“最近一段時間都得忙，到臘月二十五才能結束。”
“你們公司幾號放假？”
“二十六。”
“真夠晚的。”
周時光放下水果，又找了一張碟看，文藝片。
昏暗的背景，漫長的前奏。一個成年男人的回憶，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公車。她靠在枕頭上，做人難，做個有心計的人更難。心機真是天生的，她這種後天修不來。
“想出去玩？”
“下大雪，也沒什麽好玩。”
電影節奏並不快，一個孤獨的中年女人遇到一個年輕的少年，女主溫柔的叫少年孩子。
周時光說：“也不知道要下幾天。”
鏡頭有些露骨，他們在浴室擁吻。
孟雲歸擡頭打算看周時光，只見周時光視線落在電視上，目光縹緲深遠。
順著看過來，光打的很好，簡陋狹隘的房間，男女主角的肆無忌憚。
“看的什麽？”
“生死朗讀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沒有在國內上映，凱特是我最喜歡的演員。”
片子畫質並不是非常的好，昏暗不明。
男孩幹凈的面龐，朗讀課本時候清亮的聲音。
孟雲歸對電影不感興趣，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麽來。他不知道凱特是誰，也不知道這部片子到底在拍什麽。他轉頭看向周時光，她專註的看電視，一臉癡迷。
一個女人有什麽好看？那裏好看了？
孟雲歸心道，也瞇了黑眸。突然她轉過頭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，彎起嘴角笑了。
“孟先生。”
孟雲歸黑眸暗沈，只一頓，擡手把資料扔到了桌子上。
嘩啦一聲響，有幾張a4紙飄到了地板上。
孟雲歸俯身壓住周時光深吻，她被吻得喘不過氣，手指緊緊抓著孟雲歸的衣服。半響，孟雲歸把她松開，手指刮過她的嘴唇到下巴。
“勾引？”
周時光喘著氣：“電影還沒看完！”
孟雲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，還看個什麽。
拉起周時光抱起來扔到肩膀上，大步往樓上去。
“別人做有什麽好看？”
周時光臉上滾燙通紅，有些急了：“孟先生！”
孟雲歸拍了下她的腿：“別亂動。”
踢開臥室的門大步進去就把周時光放在了床上，她摔得七葷八素，還沒回神他就壓了上來。孟雲歸手指刮過周時光的臉，壓著她的腿半坐在床上脫上衣。
周時光擡手捂住臉，臉上滾燙。
“不看了？”
孟雲歸問她，周時光搖頭。
“好好看看。”孟雲歸脫了上衣，赤裸著拉開周時光的手：“看著我。”
他聲音低沈沙啞，蘊含著情緒，周時光臉上滾燙，不睜開眼睛。
孟雲歸俯身撐在周時光上方，聲音壓得很低很沈：“睜開眼，時光。”
他在誘惑她，周時光睜開眼看著他，孟雲歸微微偏頭，擡起下巴，黑眸凜冽，有著侵略者的氣勢。
“怕什麽？”
他問。
周時光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他手指刮過周時光的脖子到衣服領口，解開，周時光擡手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關燈。”
孟雲歸沈了眸子，鍥而不舍的解開她的衣服，露出裏面的背心。
穿的還挺多。
他的手從背心下擺探進去，沒多大一會兒背心就卷到了脖子上。周時光被弄的氣喘籲籲，又急又羞臉漲的通紅，孟雲歸在這種事上絕對是個中好手。周時光只有繳槍投降的份兒，一敗塗地。
“你關燈——”
他不關。
他進入，俯身親周時光的嘴唇到脖子耳垂。
“感覺好麽？”
她緊緊抿著嘴唇，手指緊緊抓著身下床單，燈光下……實在太刺激了。
事罷，他抱著周時光去洗手間洗澡，周時光那股害羞勁還沒過去，想躲。
“你是不是想在浴室再做一回？”
周時光連忙搖頭，孟雲歸把她放進浴缸：“那就安分點，別招我。”
也不是不能再來一次，看她那抵觸樣兒，馬上就要嚇暈過去了，出息！
翌日，周時光醒來的時候身邊床鋪冰涼，他什麽時候走的？
起床穿了衣服走到窗戶邊打開窗簾，亮光刺目。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面飄，還在下雪，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素衣。屋子裏暖氣開得很足，周時光下樓。
屋子裏幹凈了很多，冰箱裏多了新鮮的蔬菜和水果。
他這邊打掃衛生的阿姨準備的？
周時光喝著牛奶，電話鈴忽然就響了起來。
走到客廳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阿k，接通：“阿k。”
話音未落，阿k就急匆匆的開口打斷了她的聲音：“周姐，出事了。”
“怎麽回事？”
周時光心裏一咯噔，腦袋裏迅速飛過無數的念頭。
“金山失蹤了。”
周時光一懵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一路上我都和金山在一起，他那個膽子，一聽說有事兒，嚇得寸步不離。剛剛我上洗手間，只分開了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，然後我就找不到他了！周姐？怎麽辦？”
周時光捏著手機的手很緊，抿了抿嘴唇：“我馬上去車站，你先別急。”
周時光換了衣服，戴上帽子手套急匆匆出門。下大雪，並不好打車。
周時光站在小區門口等出租車的時間，腦筋靈光一閃，拿出手機打給孟雲歸。
很長時間那邊才接通：“時光？”
“金山失蹤了。”
電話那頭頓了頓：“你在哪兒？”
“家門口，打不到車。”
“別急，先回去在家等著，我馬上就回去。”
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心緒沈下來，快速的理清楚思路。
“行。”
孟雲歸都不急她急什麽？剛剛她還有些懷疑是不是對手把金山帶走了。金山這個人恐怕沒幾個人知道，對手怎麽發現金山的？
難不成是孟雲歸？
轉了轉眸子：“路上開車慢點，別急。”
半個小時後，孟雲歸的車在外面停下，周時光連忙打開門出去。
他沒下車，周時光跑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。
“去車站。”
孟雲歸面色凝重，周時光又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。
“吃早飯了麽？”
“喝了牛奶，還沒來得及吃。”
孟雲歸單手把座位旁邊的袋子拿下來遞給周時光：“吃點東西。”
出來的時候看到朱助理剛買了早餐回來，上班時間吃個什麽早餐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！
周時光打開裏面有蛋糕還有咖啡。
周時光慌也沒用，天塌下來他個高能撐一會兒。
咖啡還是熱的，打開喝了一口，有些甜。放下吃了一塊蛋糕，轉頭看向孟雲歸。
“孟先生。”盯著他一會兒：“金山那人膽子小，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。”
“膽子小才容易出事。”
孟雲歸聞到了咖啡味，朱恒大清早買什麽咖啡？
“咖啡少喝點。”
孟雲歸穿著黑色的大衣，裁剪合身，顯露出身材線條來。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方向盤，輕輕敲了一下，嗓音低沈：“蛋糕好吃麽？”
“有些甜。”
朱助理該開除了，口味太奇葩，一大老爺們愛吃甜的。
☆、104
火車站接到阿k，他急急迎了上來：“周姐，孟總。”
“怎麽個情況？”
孟雲歸皺眉問道。
阿k把事情說了一遍，孟雲歸沈吟片刻：“你先別急，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。”
他走到一邊打電話，阿k看向周時光，他有些慌。皺著眉頭，手指捏的很緊。
“孟總在b市比我們熟。”周時光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別急，阿k。”
阿k擡手搓了一把臉，深吸氣：“他不會出事吧。”
“我就是害怕出這種事，才讓你們過來，沒想到——”
周時光眉頭攏著，表情凝重。
“孟總會想辦法。”
孟雲歸先把周時光送到了家，下著大雪，她跟著太遭罪了。
原本也不想讓阿k一塊，他執意要去找金山，兩人一塊走了。
周時光看他們要走，又快步走到駕駛座的窗戶前：“孟先生。”
“沒事，你先回去，冰箱裏吃的。”
孟雲歸擺擺手，沈沈黑眸看著她：“放心。”
周時光看著他的車子開走，嘆一口氣。
希望不要真的出事。
擡頭，密密麻麻的大雪紛紛揚揚而下，落在了臉上冰冰涼涼，周時光轉身進了屋子。脫掉外套和帽子，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，從包裏翻出手機，來電是顧凡晨。
周時光轉了下眸子，接通。
“顧總監。”
“在哪兒呢？”
“b市。”
顧凡晨一頓：“怎麽在b市？”
周時光說：“回家過年嘛。”
“你是s市人，你回b市過什麽——啊，那什麽，你和孟總在一塊啊？”
周時光點頭：“嗯，顧總監有什麽事？”
“還是d公司的那個代言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周時光心裏也有數，如今顧凡晨不是她的經紀人，和之前不一樣。
“你怎麽看？”
“合同不是簽了？如果需要拍攝我這邊騰出來時間。”
電話那頭頓了頓：“時光，可能有些麻煩。”
周時光沈默片刻：“那現在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廣告方的意思，要麽換人，要麽——那個董總對你有點意思。”
“換人的話算違約了，得付我違約金吧？”
“之前合同簽的合同有問題。”
周時光閉了閉眼，深吸一口氣：“顧總監，那你的意思是廣告方可以隨意換人？”
如果顧凡晨聯合廣告公司一塊坑自己，那周時光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只怪之前太相信顧凡晨，把所有合同都交給他。
“那現在d公司換的代言人是誰？”
“時光，這個暫時不能透露。”
“顧總監，你手裏還有我幾份合同？一會兒我讓我的經紀人和你談吧？”
電話那頭顧凡晨嘆一口氣：“時光，在這個圈裏，有太多身不由己。”
周時光知道，心也很冷。
“謝謝顧總監一直以來的照顧。”周時光笑了一聲：“希望我們還是朋友。”
他聲音沈了下去：“希望。”
下一次見面，就是競爭對手，而不是朋友關系。
在這個圈子裏混，沒有友情只有利益。
周時光掛斷電話，抿了抿有些幹的嘴唇，北方天氣太幹了。屋子裏又開著空調，屋內有些幹燥，她嘴唇有些疼。深吸氣等情緒平靜，她打電話給齊康。
“齊先生。”
“周小姐？”
“你和顧凡晨見過面麽？”
“還沒來得及。”
“麻煩你和他見一面，把我還沒有洽談好的合同接手過來。”
“行，這件事我馬上就去辦。”
“希望把所有的都談清楚，所有，不要出紕漏，年後公司肯定要忙。”
“周小姐放心。”
周時光笑笑：“如果有任何問題，和我或者孟總聯系都行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以後叫我時光就行。”
“王總那邊我去過了，合同是可以簽，片酬不是很高。三百萬加分成，你認為呢？”
周時光略一猶豫：“你把劇本發我郵箱，我看過之後給你答覆。”
“那就這樣，我這幾天把你的合同辦好。”
“謝謝。”
掛了電話，周時光瞇著看向窗外大雪紛紛，素裹銀裝，把昨天沒看完的片子接著看完。
夜裏九點，外面響起了汽車的聲音，周時光連忙走到窗戶前。
是孟雲歸的車，車燈一掃而過在院子裏停下。
周時光拿了羽絨服外套穿上就往門口走，打開門。
孟雲歸手裏拿著鑰匙要開門，頓了下進大步進來。帶進來一股寒氣，把周時光推到旁邊，關上門：“你出來幹什麽？”
“怎麽樣？金山呢？”
“金山在醫院，阿k和他在一起。”
周時光聽出不對勁，連忙問道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孟雲歸脫掉外套，上面都是雪，擡手捏了下周時光的臉：“去給我倒杯熱水。”
冰涼，周時光皺了下眉頭：“你穿厚一點。”
轉身快步跑到廚房去倒了熱水過來，孟雲歸已經換了鞋子走到沙發處坐下。
“你吃飯了麽？”
“還沒。”
周時光看他手背上有一道刮痕，鮮血淋漓，剛剛光線暗沒有看清楚。連忙拉過他的手，腦袋裏轟的一聲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沒事。”孟雲歸喝了半杯水，把杯子放下，摸了摸周時光的臉：“樓上書房有醫藥箱，你去拿下來。”
他始終沒有說事情原委，周時光心跳的飛快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。
按理來說，孟雲歸這人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冒險。
翻箱倒櫃找到醫藥箱，來不及把東西回歸原位，快速跑下樓。
孟雲歸把一杯水喝完，周時光把他袖頭上的扣子解開，挽上去。從手背劃到了手腕上面，足足有十厘米的刮痕，可能天氣太冷，傷口早就凝固。如今室內溫度高，血水又流了下來。
有些急，也是惱怒：“你不是坑別人去了麽？怎麽回事？”
小心翼翼拿棉簽把血水沾掉，心驚膽戰。抿了抿嘴唇，神經緊繃。
孟雲歸這樣的人，原來也會受傷。
周時光心臟緊緊揪著：“你告訴我，孟雲歸，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“急什麽？穩著點，我在呢你怕什麽？”
孟雲歸看她緊張抓著自己的手，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模樣也是好笑，心頭陰霾漸漸散去。
傷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刮到了，並不深，只是皮都掉了，肯定非常疼。
周時光沈著臉不說話，她著急，孟雲歸悠哉悠哉看笑話麽？
孟雲歸擡起另一只手摸摸她的頭發：“昨天你說了那件事我就去查，金山沒問題，可他不夠聰明，早就被人盯上了還不自知。”
真的被盯上了，周時光都傻了，猛地擡頭看向孟雲歸。
“看什麽？給我上藥。”
周時光清理幹凈血水，噴上雲南白藥，孟雲歸嘶的吸了一口涼氣皺緊眉頭。
“很疼？”
孟雲歸閉了閉眼等那刺骨的疼過去，捏了捏周時光的臉：“我就將計就計，中間若不是出了點意外，誰也不會有事。”
他話說的雲清風淡，可其中兇險，周時光小心翼翼給他的手包紮好。
“這事可能還有周夢的問題。”
“金山說周夢從公司拿走了八百萬，沒有走賬。”
“大手筆。”
孟雲歸哼了一聲，看周時光笨手笨腳把自己的手包好。其實沒那麽嚴重，晾一會兒就結痂了，周時光擔心他，孟雲歸也不是那麽沒情趣的人。
“現在事情怎麽處理？”
“計劃照舊，他已經掉進去我能讓他輕易出去。”孟雲歸瞇了下黑眸，嗤的笑了一聲，看向周時光：“去，給我煮換個面條吃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都非常的忙，金山並不是受了多麽重的傷，只是驚嚇過度。至於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，阿k沒說，孟雲歸是絕對不會把那些危險的事兒告訴她。
孟雲歸找周時光要走了金山，金山放在周時光手裏，沒有用處還可能招來禍事。
這樣過了一周，周時光就看到了d的新代言人。
沈夢飛，看著新聞，周時光冷笑了一聲。
顧凡晨不是爭取不到，也不是不能護住自己，只是，周時光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。
齊康是臘月二十一到了b市，和周時光確認了工作。
“電影廠最近投資了一本民國諜戰片，你有沒有興趣接？這是劇本。”
周時光倒是沒想到齊康還能拉到這種資源，甚是意外，接過劇本，笑道：“這麽快？電影廠的片子口碑有保證，而且。”
國營單位，周時光瞇了瞇眼睛，揚眉：“有電影廠這個起點——”
“對，就算拍上幾十上百部言情電影或者小作坊的戲碼都比不上。時光，這是個機會，如果能抓住。你的身份，你就不再是別人口中藝人，而是演員，純粹的演員，這是有區別的。”
☆、105
孟雲歸給她搭路，如今孟雲歸願意公開了麽？周時光確實有些意外。
“行，劇本我看看。”
“孟總想給你走這條路，王總那邊——”
齊康看著她。
敢情，孟雲歸這是早就知道她會陽奉陰違。周時光敲了下劇本，笑道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推掉吧。”
“什麽時候開拍？”
“過了年。”
“接唄，幹嘛有錢不賺呢？”周時光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，瞇了瞇眼睛：“公司要不要再簽幾個人？總不能橫豎就我一個藝人，這叫什麽工作室？”
“暫時沒遇到合適的。”
周時光看著齊康，可能年紀大了，沒有那股沖勁兒，渾身透露著一股中庸勁兒。
孟雲歸為什麽會放這樣一個人到自己身邊，周時光看不到這個人身上的閃光點。年輕的時候，也許齊康是顆閃亮的明星，如今他老了。
周時光看著他，沒有說話。
齊康抿了下嘴唇，沈思片刻。
“穩打穩紮比較好，沒必要簽太多藝人。”
周時光手指繼續敲著劇本，發出很輕的聲音，一下一下。
“嗯？”
齊康說：“你心太大了。”
周時光笑了起來，真的很好笑。
她笑了好一會兒，瞇著眼睛看向齊康：“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，我認為繼續合作下去有些難。”齊康沒什麽資源，性格又是中流砥柱。“你不是要回臺灣過年麽？你先回去，這一段時間，我們互相都考慮考慮。”
齊康和她對視，片刻後站起來。
“你說的也有道理。”
齊康走後，周時光思考了很長時間。
她還年輕，未來很長，她要的不是寄生在別人旗下勉強維持生存。如果哪天，孟雲歸一腳把自己踢開了，他找到更年輕更漂亮的姑娘，周時光還剩什麽？
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，齊康年紀大了，也許不適合做自己的經紀人。
孟雲歸把他放在身邊什麽意思？壓制自己麽？
“周姐。”
身後響起聲音，周時光轉頭看過去，阿k端著茶杯走過來。
把蜂蜜柚子茶放在周時光面前，他坐在對面喝了口水：“中午要吃什麽？”
周時光看著阿k的臉，他太年輕性格也沖動，可以當助手不能作為臂膀。
嘆一口氣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阿k煮的蜂蜜柚子茶挺不錯，有模有樣。
“金山最近怎麽樣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周時光看著阿k：“等過了年，幫我再找個助理。”
“啊？”
阿k一楞，表情就變了。
“周姐？我哪裏做錯了什麽？”
“你有別的事。”周時光手裏摩挲著茶杯，思忖半響：“你唱歌怎麽樣？大概三月芒果臺有一檔選秀節目，我想讓你參加。”
“啊！”阿k震驚，瞪大眼睛看向周時光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你不想唱歌麽？你不是想紅？”周時光放下杯子，站起來拍了下她的肩膀：“做給我看，別只嘴上說，有本事就去闖出個天地來。”
心大？哈！跟著孟雲歸久了，她的心能有多小？
周時光看到孟雲歸的車子開進了院子，外面天已經放晴。化雪的天氣更冷，她根本不敢出門。往門前走過去，拿過羽絨服穿上，打開門，刺骨的寒撲面而來。
周時光站在門口，車停下，孟雲歸轉頭也看到了她。
隔著一段距離，金山從副駕駛下來。孟雲歸微微低頭隔者沖周時光說道：“回去，外面冷。”
金山關上車門，他調轉車頭進入了車庫。
周時光換了雪地靴走出來，外面太陽照在身上，也沒有一點暖勁兒，清冷的寒。
地上的雪結冰了，踩在上面咯吱響，周時光走到車庫前他已經走出來。步伐凜冽，手上戴著手套，擰眉看了眼周時光伸手。
周時光把手放在他的手心，孟雲歸猛地拉過她，周時光腳底打滑他順手把周時光懶腰抱起來，大步往屋子裏走，周時光嚇了一跳驚呼一聲，手指抓住孟雲歸的衣服，他低笑俯身潦草的親了她一下。
“幹什麽呢？”
還出來接他。
“吃完飯去超市買些東西了，過年了。”
周時光臉羞得通紅，臉貼著他冰涼的大衣：“你放我下來。”
上了臺階，孟雲歸把周時光放下來，推開門：“先進去。”
午飯是阿k在做，金山窩在房間裏玩游戲，前一段發生的事情周時光也猜出來個大概。
孟雲歸想做好人，應該早就知道金山會被綁走，他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，等著金山吃了苦頭才把他帶回來，最近金山安分多了。進門就是窩在房間裏打游戲，他也怕沒了命。
周時光端著茶杯轉身上樓，敲響書房的門，裏面響起孟雲歸的聲音。
“進來。”
周時光推開門進去，把蜂蜜水放在孟雲歸面前。
孟雲歸喝了一口，擡頭看向周時光：“今天這麽乖？”
“剛剛齊康來了。”
周時光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，拿起桌子上一本管理書籍隨便翻著看：“孟總。”
“你這一天稱呼變多少次？”
孟雲歸擡眸看她，因為家裏開著暖氣，他就穿著襯衣長褲。眸光沈靜，盯著周時光：“說。”
“你覺得齊康這個人怎麽樣？”
孟雲歸瞇了下黑眸，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，取出一根煙點燃：“你有什麽看法就直說。”
周時光看他一會兒：“可能他老了。”
孟雲歸點頭，彈掉煙灰：“嗯。”
“想法有些跟不上時代。”
白色煙霧後孟雲歸五官深刻，凝視著她半響：“你想怎麽做？”
“換人。”
孟雲歸抽完一支煙，按滅煙頭。
“齊康膽子小，中庸，是因為他年紀大，經歷的多。”頓了下，看向周時光：“你性格太急，顧頭不顧尾，有齊康在，我最起碼放心你的人身安全。”
周時光看了他一會兒，嘆氣，後仰靠在椅子上。擡手按了按眉心，好半天才把手中的書扔到桌子上，深吸一口氣：“明白了。”
“你那是什麽態度？”
孟雲歸蹙眉：“過來。”
周時光不動，半響後趴在桌子上。心裏已經明白了，孟雲歸怎麽會真的放她去搏一把呢？他心裏有數著呢。只怕把周時光給放飛了，弄個齊康放在身邊，周時光飛也是不太容易。
“周時光。”
他語氣沈了下去，揚眉：“聽不見？”
周時光擡頭看向他，孟雲歸黑眸沈靜，兩人對峙片刻，周時光開口：“最近工作順利麽？金山那事兒結束了麽？”
胸口有些悶，原來都是互相防著。
“過來。”
孟雲歸不理會她的轉移話題，表情沈了下去，似乎要怒。
周時光哽的難受，她被孟雲歸擺了一道。
足足有一分鐘時間的沈默，空氣逼仄。
周時光咽了下喉嚨，走過去到孟雲歸面前，她沒笑，看著孟雲歸：“我是不是永遠要活在你的羽翼之下？如果哪天，你把翅膀收回去了——”
孟雲歸皺眉拉著周時光按到自己腿上，語氣不善：“時光，不要惹我發脾氣。”
他已經有些怒了，因為周時光的不信任麽？
可這個世界上，沒有血緣關系，誰能全然相信別人？
周時光抿了下嘴唇，她看著孟雲歸的眼睛：“如果哪天，你不願意庇護我，我該如何自處？孟先生，你也不相信我，不是麽？”
她忽然很想笑，於是就笑了。肩膀被孟雲歸捏的有些疼，她低著頭。身下是他硬邦邦的大腿，太近的距離，周時光連他的呼吸聲音都聽得清楚，越加沈。
“你都不信我。”
孟雲歸瞇了眼睛，捏著她的下巴擡起來：“顧凡晨那樣的經紀人好？他好？”
孟雲歸是真的怒了，雖然壓著聲音。
周時光看著他：“如何，不都是你說了算。”
她的下巴被捏的有些疼，淚就滾了出來。
“說兩句你就動手，就算是賣身給你，也不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！”
越說越委屈，周時光眼睛通紅。
“什麽時候打你了？”
孟雲歸深吸一口氣，怎麽越來越孩子氣了！跋扈囂張的怒氣也漸平下來。
大手擦過她的臉，拉著她跨坐在自己腿上。
“說你兩句就開始哭。”
周時光不喜歡這個姿勢，太羞恥。她掙紮了兩下沒掙脫，被孟雲歸按著腰，皺眉呵斥：“再動，在這兒辦了你，讓你哭個痛快。”
周時光因為他這幾句粗話臉漲得通紅，又氣又惱。
就是談兩句話，孟雲歸的脾氣說來就來。
孟雲歸拇指揩掉她臉上的淚，心也軟了下來，女人嘛不就是喜歡被哄著來？耐著性子：“周時光，你應該信我，我選了齊康帶你，也是考慮過。你什麽意思？你以為我要把你捆在身邊？”孟雲歸嗤的笑了一聲，粗糲拇指刮過周時光的嘴唇：“太小看我孟雲歸了，周時光。你要是現在有能力走，我絕不攔你。”
周時光不是傻子，齊康那人中庸，孟雲歸更好控制。
他是奸商，從不做賠本買賣。每一次談話的結果都是這樣，周時光也是厭煩，自己不哭孟雲歸就不會好好說話。
門外響起了敲門聲，阿k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：“孟總，周姐，吃飯了。”
孟雲歸把擡頭的欲望給壓了下去，擡手給周時光領子上最後一顆扣子系上。拍了下她的腰，嗓音沈啞：“把臉擦擦，吃飯去。”
☆、106
孟雲歸只大年初一在家，初二就開始忙了。
周時光見不到他的人，她自學成才的對現有的資源做了一次規劃。孟雲歸並沒有給她多少錢，手裏的錢算了下全部也就一百來萬。
孟雲歸的目的她看出來，說什麽放她走，開玩笑呢？
老孟若是會讓她走，當初又何必留？
周時光跟了他這麽久，百分之一學不到，千分之一總有。
齊康是孟雲歸的人，可也不是絕對。
大年初五，王安打電話過來。
“在哪兒呢？”
“b市。”
“孟總在麽？一塊出來玩。”
“他應該沒時間。”周時光想了想：“你在b市？”
“是啊。”王安說：“那你過來吧，有幾個朋友在一塊玩兒，上次和你說的那個電影，投資商和男主角都在。”
“地址？”
王安報了地址，笑道：“等你啊。”
周時光也笑道：“回見。”
掛斷電話，她猶豫了一會兒，下樓看到阿k在打掃屋子。
登時有些囧，阿k跟小媳婦似的。
“孟總早上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“應該有什麽急事，把金山帶走了。”
“那行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你換件衣服吧，陪我出去一趟。”
天已經放晴，王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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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03
朱助理把金山的資料發過來，孟雲歸心裏就有數了，他鬧騰不出來什麽事兒。
不過一個剛成年的年輕人都能查出來了，孟雲歸還是不敢掉以輕心。
他全部家產都在賭，倒也不是怕輸，只是不想周時光跟著自己顛簸。
她還小，膽子也不大，每一次都把她嚇的不輕。
孟雲歸看了眼倒車鏡，裏面已經看不到周時光的身影。
摸了摸下巴，瞇眼看向前方茫茫大雪，打了個方向把車子開上大路。
——————
下午四點，阿k把電話打了過來：“買了晚上八點的票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周時光想了想：“幾點到？”
“大概明天上午十點。”
“路上註意安全。”
“是不是金山查到的事兒惹到什麽人了？”
阿k開口問道：“周姐。”
“過來再說。”如果比較的話，孟雲歸和阿k誰和自己更近一步，那就是孟雲歸。
電話那頭沈默一會兒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明天早上我去接你，路上不要惹事。”
“知道，謝謝周姐。”
掛了電話，周時光沈思一會兒，如果她是孟雲歸會怎麽樣？恐怕有動作，不會那麽放心金山。
周時光走到窗戶邊，外面白茫茫一片。
心緒漸漸沈澱下來，她和孟雲歸是一條繩上的螞蚱，一榮俱榮。
天漸漸黑了，晚上六點孟雲歸才回來，周時光坐在客廳看電影。
聽到聲音就站起來去打開了客廳的燈，孟雲歸把手中便利袋遞給周時光。周時光接過，看到他身上的雪：“外面很冷吧？”
孟雲歸擡眸看過來，伸手到周時光的脖子上：“你試試。”
周時光轉身就跑，涼的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身後響起孟雲歸低沈笑聲，他脫掉外套掛好，走進來。
“在家做什麽？”
“看電影。”
周時光把餐盒打開，兩個保溫飯盒，一個是湯一個是飯和菜。
應該是兩人份的，周時光去廚房洗了碗筷和湯勺拿過來，孟雲歸已經拉開椅子坐下。
“明天早上十點，阿k和金山過來。”
周時光看了眼孟雲歸的表情，他自顧自吃飯，好像根本就沒聽到自己講話。
也就把心放到肚子裏，中午見他發火，以為要有什麽動作呢。
“吃飯。”
半響後，孟雲歸把一塊肉放進周時光的碗裏。
“食不言。”
你現在還講起規矩了？周時光笑了笑低頭吃飯。
吃完，客廳裏的電影已經接近了尾聲，男女主角在沙灘上擁吻鳴謝字母漸漸定格。周時光收拾碗筷，孟雲歸走到客廳關了電視。
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，轉身上樓，沒多大一會兒就換了一套家居服下來。
“你明天有時間麽？”
周時光端出切好的水果，孟雲歸拿起一塊咬了口坐在沙發上。看起了拿回來的文件，頭都沒擡：“最近一段時間都得忙，到臘月二十五才能結束。”
“你們公司幾號放假？”
“二十六。”
“真夠晚的。”
周時光放下水果，又找了一張碟看，文藝片。
昏暗的背景，漫長的前奏。一個成年男人的回憶，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公車。她靠在枕頭上，做人難，做個有心計的人更難。心機真是天生的，她這種後天修不來。
“想出去玩？”
“下大雪，也沒什麽好玩。”
電影節奏並不快，一個孤獨的中年女人遇到一個年輕的少年，女主溫柔的叫少年孩子。
周時光說：“也不知道要下幾天。”
鏡頭有些露骨，他們在浴室擁吻。
孟雲歸擡頭打算看周時光，只見周時光視線落在電視上，目光縹緲深遠。
順著看過來，光打的很好，簡陋狹隘的房間，男女主角的肆無忌憚。
“看的什麽？”
“生死朗讀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沒有在國內上映，凱特是我最喜歡的演員。”
片子畫質並不是非常的好，昏暗不明。
男孩幹凈的面龐，朗讀課本時候清亮的聲音。
孟雲歸對電影不感興趣，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麽來。他不知道凱特是誰，也不知道這部片子到底在拍什麽。他轉頭看向周時光，她專註的看電視，一臉癡迷。
一個女人有什麽好看？那裏好看了？
孟雲歸心道，也瞇了黑眸。突然她轉過頭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，彎起嘴角笑了。
“孟先生。”
孟雲歸黑眸暗沈，只一頓，擡手把資料扔到了桌子上。
嘩啦一聲響，有幾張a4紙飄到了地板上。
孟雲歸俯身壓住周時光深吻，她被吻得喘不過氣，手指緊緊抓著孟雲歸的衣服。半響，孟雲歸把她松開，手指刮過她的嘴唇到下巴。
“勾引？”
周時光喘著氣：“電影還沒看完！”
孟雲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，還看個什麽。
拉起周時光抱起來扔到肩膀上，大步往樓上去。
“別人做有什麽好看？”
周時光臉上滾燙通紅，有些急了：“孟先生！”
孟雲歸拍了下她的腿：“別亂動。”
踢開臥室的門大步進去就把周時光放在了床上，她摔得七葷八素，還沒回神他就壓了上來。孟雲歸手指刮過周時光的臉，壓著她的腿半坐在床上脫上衣。
周時光擡手捂住臉，臉上滾燙。
“不看了？”
孟雲歸問她，周時光搖頭。
“好好看看。”孟雲歸脫了上衣，赤裸著拉開周時光的手：“看著我。”
他聲音低沈沙啞，蘊含著情緒，周時光臉上滾燙，不睜開眼睛。
孟雲歸俯身撐在周時光上方，聲音壓得很低很沈：“睜開眼，時光。”
他在誘惑她，周時光睜開眼看著他，孟雲歸微微偏頭，擡起下巴，黑眸凜冽，有著侵略者的氣勢。
“怕什麽？”
他問。
周時光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他手指刮過周時光的脖子到衣服領口，解開，周時光擡手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關燈。”
孟雲歸沈了眸子，鍥而不舍的解開她的衣服，露出裏面的背心。
穿的還挺多。
他的手從背心下擺探進去，沒多大一會兒背心就卷到了脖子上。周時光被弄的氣喘籲籲，又急又羞臉漲的通紅，孟雲歸在這種事上絕對是個中好手。周時光只有繳槍投降的份兒，一敗塗地。
“你關燈——”
他不關。
他進入，俯身親周時光的嘴唇到脖子耳垂。
“感覺好麽？”
她緊緊抿著嘴唇，手指緊緊抓著身下床單，燈光下……實在太刺激了。
事罷，他抱著周時光去洗手間洗澡，周時光那股害羞勁還沒過去，想躲。
“你是不是想在浴室再做一回？”
周時光連忙搖頭，孟雲歸把她放進浴缸：“那就安分點，別招我。”
也不是不能再來一次，看她那抵觸樣兒，馬上就要嚇暈過去了，出息！
翌日，周時光醒來的時候身邊床鋪冰涼，他什麽時候走的？
起床穿了衣服走到窗戶邊打開窗簾，亮光刺目。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面飄，還在下雪，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素衣。屋子裏暖氣開得很足，周時光下樓。
屋子裏幹凈了很多，冰箱裏多了新鮮的蔬菜和水果。
他這邊打掃衛生的阿姨準備的？
周時光喝著牛奶，電話鈴忽然就響了起來。
走到客廳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阿k，接通：“阿k。”
話音未落，阿k就急匆匆的開口打斷了她的聲音：“周姐，出事了。”
“怎麽回事？”
周時光心裏一咯噔，腦袋裏迅速飛過無數的念頭。
“金山失蹤了。”
周時光一懵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一路上我都和金山在一起，他那個膽子，一聽說有事兒，嚇得寸步不離。剛剛我上洗手間，只分開了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，然後我就找不到他了！周姐？怎麽辦？”
周時光捏著手機的手很緊，抿了抿嘴唇：“我馬上去車站，你先別急。”
周時光換了衣服，戴上帽子手套急匆匆出門。下大雪，並不好打車。
周時光站在小區門口等出租車的時間，腦筋靈光一閃，拿出手機打給孟雲歸。
很長時間那邊才接通：“時光？”
“金山失蹤了。”
電話那頭頓了頓：“你在哪兒？”
“家門口，打不到車。”
“別急，先回去在家等著，我馬上就回去。”
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心緒沈下來，快速的理清楚思路。
“行。”
孟雲歸都不急她急什麽？剛剛她還有些懷疑是不是對手把金山帶走了。金山這個人恐怕沒幾個人知道，對手怎麽發現金山的？
難不成是孟雲歸？
轉了轉眸子：“路上開車慢點，別急。”
半個小時後，孟雲歸的車在外面停下，周時光連忙打開門出去。
他沒下車，周時光跑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。
“去車站。”
孟雲歸面色凝重，周時光又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。
“吃早飯了麽？”
“喝了牛奶，還沒來得及吃。”
孟雲歸單手把座位旁邊的袋子拿下來遞給周時光：“吃點東西。”
出來的時候看到朱助理剛買了早餐回來，上班時間吃個什麽早餐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！
周時光打開裏面有蛋糕還有咖啡。
周時光慌也沒用，天塌下來他個高能撐一會兒。
咖啡還是熱的，打開喝了一口，有些甜。放下吃了一塊蛋糕，轉頭看向孟雲歸。
“孟先生。”盯著他一會兒：“金山那人膽子小，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。”
“膽子小才容易出事。”
孟雲歸聞到了咖啡味，朱恒大清早買什麽咖啡？
“咖啡少喝點。”
孟雲歸穿著黑色的大衣，裁剪合身，顯露出身材線條來。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方向盤，輕輕敲了一下，嗓音低沈：“蛋糕好吃麽？”
“有些甜。”
朱助理該開除了，口味太奇葩，一大老爺們愛吃甜的。
☆、104
火車站接到阿k，他急急迎了上來：“周姐，孟總。”
“怎麽個情況？”
孟雲歸皺眉問道。
阿k把事情說了一遍，孟雲歸沈吟片刻：“你先別急，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。”
他走到一邊打電話，阿k看向周時光，他有些慌。皺著眉頭，手指捏的很緊。
“孟總在b市比我們熟。”周時光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別急，阿k。”
阿k擡手搓了一把臉，深吸氣：“他不會出事吧。”
“我就是害怕出這種事，才讓你們過來，沒想到——”
周時光眉頭攏著，表情凝重。
“孟總會想辦法。”
孟雲歸先把周時光送到了家，下著大雪，她跟著太遭罪了。
原本也不想讓阿k一塊，他執意要去找金山，兩人一塊走了。
周時光看他們要走，又快步走到駕駛座的窗戶前：“孟先生。”
“沒事，你先回去，冰箱裏吃的。”
孟雲歸擺擺手，沈沈黑眸看著她：“放心。”
周時光看著他的車子開走，嘆一口氣。
希望不要真的出事。
擡頭，密密麻麻的大雪紛紛揚揚而下，落在了臉上冰冰涼涼，周時光轉身進了屋子。脫掉外套和帽子，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，從包裏翻出手機，來電是顧凡晨。
周時光轉了下眸子，接通。
“顧總監。”
“在哪兒呢？”
“b市。”
顧凡晨一頓：“怎麽在b市？”
周時光說：“回家過年嘛。”
“你是s市人，你回b市過什麽——啊，那什麽，你和孟總在一塊啊？”
周時光點頭：“嗯，顧總監有什麽事？”
“還是d公司的那個代言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周時光心裏也有數，如今顧凡晨不是她的經紀人，和之前不一樣。
“你怎麽看？”
“合同不是簽了？如果需要拍攝我這邊騰出來時間。”
電話那頭頓了頓：“時光，可能有些麻煩。”
周時光沈默片刻：“那現在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廣告方的意思，要麽換人，要麽——那個董總對你有點意思。”
“換人的話算違約了，得付我違約金吧？”
“之前合同簽的合同有問題。”
周時光閉了閉眼，深吸一口氣：“顧總監，那你的意思是廣告方可以隨意換人？”
如果顧凡晨聯合廣告公司一塊坑自己，那周時光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只怪之前太相信顧凡晨，把所有合同都交給他。
“那現在d公司換的代言人是誰？”
“時光，這個暫時不能透露。”
“顧總監，你手裏還有我幾份合同？一會兒我讓我的經紀人和你談吧？”
電話那頭顧凡晨嘆一口氣：“時光，在這個圈裏，有太多身不由己。”
周時光知道，心也很冷。
“謝謝顧總監一直以來的照顧。”周時光笑了一聲：“希望我們還是朋友。”
他聲音沈了下去：“希望。”
下一次見面，就是競爭對手，而不是朋友關系。
在這個圈子裏混，沒有友情只有利益。
周時光掛斷電話，抿了抿有些幹的嘴唇，北方天氣太幹了。屋子裏又開著空調，屋內有些幹燥，她嘴唇有些疼。深吸氣等情緒平靜，她打電話給齊康。
“齊先生。”
“周小姐？”
“你和顧凡晨見過面麽？”
“還沒來得及。”
“麻煩你和他見一面，把我還沒有洽談好的合同接手過來。”
“行，這件事我馬上就去辦。”
“希望把所有的都談清楚，所有，不要出紕漏，年後公司肯定要忙。”
“周小姐放心。”
周時光笑笑：“如果有任何問題，和我或者孟總聯系都行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以後叫我時光就行。”
“王總那邊我去過了，合同是可以簽，片酬不是很高。三百萬加分成，你認為呢？”
周時光略一猶豫：“你把劇本發我郵箱，我看過之後給你答覆。”
“那就這樣，我這幾天把你的合同辦好。”
“謝謝。”
掛了電話，周時光瞇著看向窗外大雪紛紛，素裹銀裝，把昨天沒看完的片子接著看完。
夜裏九點，外面響起了汽車的聲音，周時光連忙走到窗戶前。
是孟雲歸的車，車燈一掃而過在院子裏停下。
周時光拿了羽絨服外套穿上就往門口走，打開門。
孟雲歸手裏拿著鑰匙要開門，頓了下進大步進來。帶進來一股寒氣，把周時光推到旁邊，關上門：“你出來幹什麽？”
“怎麽樣？金山呢？”
“金山在醫院，阿k和他在一起。”
周時光聽出不對勁，連忙問道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孟雲歸脫掉外套，上面都是雪，擡手捏了下周時光的臉：“去給我倒杯熱水。”
冰涼，周時光皺了下眉頭：“你穿厚一點。”
轉身快步跑到廚房去倒了熱水過來，孟雲歸已經換了鞋子走到沙發處坐下。
“你吃飯了麽？”
“還沒。”
周時光看他手背上有一道刮痕，鮮血淋漓，剛剛光線暗沒有看清楚。連忙拉過他的手，腦袋裏轟的一聲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沒事。”孟雲歸喝了半杯水，把杯子放下，摸了摸周時光的臉：“樓上書房有醫藥箱，你去拿下來。”
他始終沒有說事情原委，周時光心跳的飛快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。
按理來說，孟雲歸這人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冒險。
翻箱倒櫃找到醫藥箱，來不及把東西回歸原位，快速跑下樓。
孟雲歸把一杯水喝完，周時光把他袖頭上的扣子解開，挽上去。從手背劃到了手腕上面，足足有十厘米的刮痕，可能天氣太冷，傷口早就凝固。如今室內溫度高，血水又流了下來。
有些急，也是惱怒：“你不是坑別人去了麽？怎麽回事？”
小心翼翼拿棉簽把血水沾掉，心驚膽戰。抿了抿嘴唇，神經緊繃。
孟雲歸這樣的人，原來也會受傷。
周時光心臟緊緊揪著：“你告訴我，孟雲歸，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“急什麽？穩著點，我在呢你怕什麽？”
孟雲歸看她緊張抓著自己的手，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模樣也是好笑，心頭陰霾漸漸散去。
傷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刮到了，並不深，只是皮都掉了，肯定非常疼。
周時光沈著臉不說話，她著急，孟雲歸悠哉悠哉看笑話麽？
孟雲歸擡起另一只手摸摸她的頭發：“昨天你說了那件事我就去查，金山沒問題，可他不夠聰明，早就被人盯上了還不自知。”
真的被盯上了，周時光都傻了，猛地擡頭看向孟雲歸。
“看什麽？給我上藥。”
周時光清理幹凈血水，噴上雲南白藥，孟雲歸嘶的吸了一口涼氣皺緊眉頭。
“很疼？”
孟雲歸閉了閉眼等那刺骨的疼過去，捏了捏周時光的臉：“我就將計就計，中間若不是出了點意外，誰也不會有事。”
他話說的雲清風淡，可其中兇險，周時光小心翼翼給他的手包紮好。
“這事可能還有周夢的問題。”
“金山說周夢從公司拿走了八百萬，沒有走賬。”
“大手筆。”
孟雲歸哼了一聲，看周時光笨手笨腳把自己的手包好。其實沒那麽嚴重，晾一會兒就結痂了，周時光擔心他，孟雲歸也不是那麽沒情趣的人。
“現在事情怎麽處理？”
“計劃照舊，他已經掉進去我能讓他輕易出去。”孟雲歸瞇了下黑眸，嗤的笑了一聲，看向周時光：“去，給我煮換個面條吃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都非常的忙，金山並不是受了多麽重的傷，只是驚嚇過度。至於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，阿k沒說，孟雲歸是絕對不會把那些危險的事兒告訴她。
孟雲歸找周時光要走了金山，金山放在周時光手裏，沒有用處還可能招來禍事。
這樣過了一周，周時光就看到了d的新代言人。
沈夢飛，看著新聞，周時光冷笑了一聲。
顧凡晨不是爭取不到，也不是不能護住自己，只是，周時光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。
齊康是臘月二十一到了b市，和周時光確認了工作。
“電影廠最近投資了一本民國諜戰片，你有沒有興趣接？這是劇本。”
周時光倒是沒想到齊康還能拉到這種資源，甚是意外，接過劇本，笑道：“這麽快？電影廠的片子口碑有保證，而且。”
國營單位，周時光瞇了瞇眼睛，揚眉：“有電影廠這個起點——”
“對，就算拍上幾十上百部言情電影或者小作坊的戲碼都比不上。時光，這是個機會，如果能抓住。你的身份，你就不再是別人口中藝人，而是演員，純粹的演員，這是有區別的。”
☆、105
孟雲歸給她搭路，如今孟雲歸願意公開了麽？周時光確實有些意外。
“行，劇本我看看。”
“孟總想給你走這條路，王總那邊——”
齊康看著她。
敢情，孟雲歸這是早就知道她會陽奉陰違。周時光敲了下劇本，笑道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推掉吧。”
“什麽時候開拍？”
“過了年。”
“接唄，幹嘛有錢不賺呢？”周時光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，瞇了瞇眼睛：“公司要不要再簽幾個人？總不能橫豎就我一個藝人，這叫什麽工作室？”
“暫時沒遇到合適的。”
周時光看著齊康，可能年紀大了，沒有那股沖勁兒，渾身透露著一股中庸勁兒。
孟雲歸為什麽會放這樣一個人到自己身邊，周時光看不到這個人身上的閃光點。年輕的時候，也許齊康是顆閃亮的明星，如今他老了。
周時光看著他，沒有說話。
齊康抿了下嘴唇，沈思片刻。
“穩打穩紮比較好，沒必要簽太多藝人。”
周時光手指繼續敲著劇本，發出很輕的聲音，一下一下。
“嗯？”
齊康說：“你心太大了。”
周時光笑了起來，真的很好笑。
她笑了好一會兒，瞇著眼睛看向齊康：“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，我認為繼續合作下去有些難。”齊康沒什麽資源，性格又是中流砥柱。“你不是要回臺灣過年麽？你先回去，這一段時間，我們互相都考慮考慮。”
齊康和她對視，片刻後站起來。
“你說的也有道理。”
齊康走後，周時光思考了很長時間。
她還年輕，未來很長，她要的不是寄生在別人旗下勉強維持生存。如果哪天，孟雲歸一腳把自己踢開了，他找到更年輕更漂亮的姑娘，周時光還剩什麽？
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，齊康年紀大了，也許不適合做自己的經紀人。
孟雲歸把他放在身邊什麽意思？壓制自己麽？
“周姐。”
身後響起聲音，周時光轉頭看過去，阿k端著茶杯走過來。
把蜂蜜柚子茶放在周時光面前，他坐在對面喝了口水：“中午要吃什麽？”
周時光看著阿k的臉，他太年輕性格也沖動，可以當助手不能作為臂膀。
嘆一口氣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阿k煮的蜂蜜柚子茶挺不錯，有模有樣。
“金山最近怎麽樣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周時光看著阿k：“等過了年，幫我再找個助理。”
“啊？”
阿k一楞，表情就變了。
“周姐？我哪裏做錯了什麽？”
“你有別的事。”周時光手裏摩挲著茶杯，思忖半響：“你唱歌怎麽樣？大概三月芒果臺有一檔選秀節目，我想讓你參加。”
“啊！”阿k震驚，瞪大眼睛看向周時光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你不想唱歌麽？你不是想紅？”周時光放下杯子，站起來拍了下她的肩膀：“做給我看，別只嘴上說，有本事就去闖出個天地來。”
心大？哈！跟著孟雲歸久了，她的心能有多小？
周時光看到孟雲歸的車子開進了院子，外面天已經放晴。化雪的天氣更冷，她根本不敢出門。往門前走過去，拿過羽絨服穿上，打開門，刺骨的寒撲面而來。
周時光站在門口，車停下，孟雲歸轉頭也看到了她。
隔著一段距離，金山從副駕駛下來。孟雲歸微微低頭隔者沖周時光說道：“回去，外面冷。”
金山關上車門，他調轉車頭進入了車庫。
周時光換了雪地靴走出來，外面太陽照在身上，也沒有一點暖勁兒，清冷的寒。
地上的雪結冰了，踩在上面咯吱響，周時光走到車庫前他已經走出來。步伐凜冽，手上戴著手套，擰眉看了眼周時光伸手。
周時光把手放在他的手心，孟雲歸猛地拉過她，周時光腳底打滑他順手把周時光懶腰抱起來，大步往屋子裏走，周時光嚇了一跳驚呼一聲，手指抓住孟雲歸的衣服，他低笑俯身潦草的親了她一下。
“幹什麽呢？”
還出來接他。
“吃完飯去超市買些東西了，過年了。”
周時光臉羞得通紅，臉貼著他冰涼的大衣：“你放我下來。”
上了臺階，孟雲歸把周時光放下來，推開門：“先進去。”
午飯是阿k在做，金山窩在房間裏玩游戲，前一段發生的事情周時光也猜出來個大概。
孟雲歸想做好人，應該早就知道金山會被綁走，他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，等著金山吃了苦頭才把他帶回來，最近金山安分多了。進門就是窩在房間裏打游戲，他也怕沒了命。
周時光端著茶杯轉身上樓，敲響書房的門，裏面響起孟雲歸的聲音。
“進來。”
周時光推開門進去，把蜂蜜水放在孟雲歸面前。
孟雲歸喝了一口，擡頭看向周時光：“今天這麽乖？”
“剛剛齊康來了。”
周時光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，拿起桌子上一本管理書籍隨便翻著看：“孟總。”
“你這一天稱呼變多少次？”
孟雲歸擡眸看她，因為家裏開著暖氣，他就穿著襯衣長褲。眸光沈靜，盯著周時光：“說。”
“你覺得齊康這個人怎麽樣？”
孟雲歸瞇了下黑眸，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，取出一根煙點燃：“你有什麽看法就直說。”
周時光看他一會兒：“可能他老了。”
孟雲歸點頭，彈掉煙灰：“嗯。”
“想法有些跟不上時代。”
白色煙霧後孟雲歸五官深刻，凝視著她半響：“你想怎麽做？”
“換人。”
孟雲歸抽完一支煙，按滅煙頭。
“齊康膽子小，中庸，是因為他年紀大，經歷的多。”頓了下，看向周時光：“你性格太急，顧頭不顧尾，有齊康在，我最起碼放心你的人身安全。”
周時光看了他一會兒，嘆氣，後仰靠在椅子上。擡手按了按眉心，好半天才把手中的書扔到桌子上，深吸一口氣：“明白了。”
“你那是什麽態度？”
孟雲歸蹙眉：“過來。”
周時光不動，半響後趴在桌子上。心裏已經明白了，孟雲歸怎麽會真的放她去搏一把呢？他心裏有數著呢。只怕把周時光給放飛了，弄個齊康放在身邊，周時光飛也是不太容易。
“周時光。”
他語氣沈了下去，揚眉：“聽不見？”
周時光擡頭看向他，孟雲歸黑眸沈靜，兩人對峙片刻，周時光開口：“最近工作順利麽？金山那事兒結束了麽？”
胸口有些悶，原來都是互相防著。
“過來。”
孟雲歸不理會她的轉移話題，表情沈了下去，似乎要怒。
周時光哽的難受，她被孟雲歸擺了一道。
足足有一分鐘時間的沈默，空氣逼仄。
周時光咽了下喉嚨，走過去到孟雲歸面前，她沒笑，看著孟雲歸：“我是不是永遠要活在你的羽翼之下？如果哪天，你把翅膀收回去了——”
孟雲歸皺眉拉著周時光按到自己腿上，語氣不善：“時光，不要惹我發脾氣。”
他已經有些怒了，因為周時光的不信任麽？
可這個世界上，沒有血緣關系，誰能全然相信別人？
周時光抿了下嘴唇，她看著孟雲歸的眼睛：“如果哪天，你不願意庇護我，我該如何自處？孟先生，你也不相信我，不是麽？”
她忽然很想笑，於是就笑了。肩膀被孟雲歸捏的有些疼，她低著頭。身下是他硬邦邦的大腿，太近的距離，周時光連他的呼吸聲音都聽得清楚，越加沈。
“你都不信我。”
孟雲歸瞇了眼睛，捏著她的下巴擡起來：“顧凡晨那樣的經紀人好？他好？”
孟雲歸是真的怒了，雖然壓著聲音。
周時光看著他：“如何，不都是你說了算。”
她的下巴被捏的有些疼，淚就滾了出來。
“說兩句你就動手，就算是賣身給你，也不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！”
越說越委屈，周時光眼睛通紅。
“什麽時候打你了？”
孟雲歸深吸一口氣，怎麽越來越孩子氣了！跋扈囂張的怒氣也漸平下來。
大手擦過她的臉，拉著她跨坐在自己腿上。
“說你兩句就開始哭。”
周時光不喜歡這個姿勢，太羞恥。她掙紮了兩下沒掙脫，被孟雲歸按著腰，皺眉呵斥：“再動，在這兒辦了你，讓你哭個痛快。”
周時光因為他這幾句粗話臉漲得通紅，又氣又惱。
就是談兩句話，孟雲歸的脾氣說來就來。
孟雲歸拇指揩掉她臉上的淚，心也軟了下來，女人嘛不就是喜歡被哄著來？耐著性子：“周時光，你應該信我，我選了齊康帶你，也是考慮過。你什麽意思？你以為我要把你捆在身邊？”孟雲歸嗤的笑了一聲，粗糲拇指刮過周時光的嘴唇：“太小看我孟雲歸了，周時光。你要是現在有能力走，我絕不攔你。”
周時光不是傻子，齊康那人中庸，孟雲歸更好控制。
他是奸商，從不做賠本買賣。每一次談話的結果都是這樣，周時光也是厭煩，自己不哭孟雲歸就不會好好說話。
門外響起了敲門聲，阿k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：“孟總，周姐，吃飯了。”
孟雲歸把擡頭的欲望給壓了下去，擡手給周時光領子上最後一顆扣子系上。拍了下她的腰，嗓音沈啞：“把臉擦擦，吃飯去。”
☆、106
孟雲歸只大年初一在家，初二就開始忙了。
周時光見不到他的人，她自學成才的對現有的資源做了一次規劃。孟雲歸並沒有給她多少錢，手裏的錢算了下全部也就一百來萬。
孟雲歸的目的她看出來，說什麽放她走，開玩笑呢？
老孟若是會讓她走，當初又何必留？
周時光跟了他這麽久，百分之一學不到，千分之一總有。
齊康是孟雲歸的人，可也不是絕對。
大年初五，王安打電話過來。
“在哪兒呢？”
“b市。”
“孟總在麽？一塊出來玩。”
“他應該沒時間。”周時光想了想：“你在b市？”
“是啊。”王安說：“那你過來吧，有幾個朋友在一塊玩兒，上次和你說的那個電影，投資商和男主角都在。”
“地址？”
王安報了地址，笑道：“等你啊。”
周時光也笑道：“回見。”
掛斷電話，她猶豫了一會兒，下樓看到阿k在打掃屋子。
登時有些囧，阿k跟小媳婦似的。
“孟總早上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“應該有什麽急事，把金山帶走了。”
“那行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你換件衣服吧，陪我出去一趟。”
天已經放晴，王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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